第一玩家 序·BE1·终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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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世界游戏加载中……】

苏明安好像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但他一度以为是幻听。

“苏先生，苏先生……？”

面前传来带着媚意的女声。

天光透亮，宽敞明亮的咖啡厅里，香气晕染。

长发染红，如玫瑰一般的女子坐于眼前，眼神却只留在自己身上，红唇微张，曼妙的身形前倾，坠着尾勾般的语气上扬。

周遭有不少男人的眼神都落在这尤物的身上，而那落于自己身上的眼神，则是一水的嫉妒。

“——我们想邀请您，参加一场游戏。”女人这样说。

苏明安完全无视了女子胸前的曲线，垂眸，抿了一口咖啡。

他还有一段b站视频没有上传，虽然没什么人看就是了，但被一个自称官方人员的女人约了出来，居然是为这种事情。

“我出场的代价，很贵的。”他说。

“嚓嚓”纸片贴桌的刮擦声响起，女子将手按在一张漆黑的卡片之上，递了过来。

“这次的游戏，不太一样。”她说：“您何不看看呢。”

他落下眼神。

那卡片之上，点着色泽血红的文字，像由鲜血勾勒。

【以世界为竞技场，以真实生灵为生命条——】

【多人联机，无限副本！仿真世界，战力搏斗！】

【全球玩家，热烈竞技！高等游戏，等你来玩！】

那描述，如同网页上弹出来的美女棋牌游戏一般浮夸。

苏明安正看着，突然旁边蹦出来一声刺耳的语声：

“——苏明安！你居然还敢在这里……”

穿着清凉的挎包少女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满脸的谴责怒火，像是看一个负心汉。

他眼神平淡地看过去，对面的女子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你盗了同班同学的视频，却公开道歉也不肯！”少女上来就要给一个嘴巴：“家齐刚要上传b站，辛辛苦苦准备那么久的游戏视频……果然，像你这种不学无术的坏学生，即使当了主播也改变不了本性——！”

咖啡厅的人们都将视线投了过来，看向苏明安的眼神就像在看人渣。

“啪！”

少女挥下的巴掌，被对面的女子单手抓住。

她面色通红，似乎想要拽出，那女子的手却如钢箍一般不放，抓得她生疼。

“这位小姐。”女子眯起双眸，睫毛如血蝴蝶般颤动：“据我们所知，苏先生的游戏攻略视频内容皆为原创，发布时间也远远早于你所谓家齐的发布时间。据我所知，王家齐先前看过苏先生的攻略手稿，自身有着贼喊捉贼的剽窃嫌疑。您作为苏先生的同班同学，也不要随意给他人扣帽子。且，苏先生的实力，也无需抄袭。”

“你……！”少女可能是从未遇见过这么强势的女子，一下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况且……”女子眉眼微斜，含情脉脉地望着少年：“我认为，苏先生的道德品质，远比小姐这样公然撒泼闹事的人要强得多，我个人也意愿和苏先生展开更多的……”

“适可而止。”苏明安说。

女子立刻松开手，表情颇为遗憾，少女还欲发作，便突然被不知何处赶来的几位服务员服装的人快速送出厅外。

“——苏明安，你这个永远也火不起来的垃圾主播！你只是个破学生，背后什么也没有，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你，你给我等着！”

她的语声渐渐远去，厅内立刻重归于寂。

有着探寻目光的几人也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好了，苏先生，关于我们的游戏……”女子笑如春华。

“不感兴趣。”苏明安说着，将黑卡甩给她，从椅背上拿起衣物，转身就要走。

“您这一离开，可知道自己要通往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女子说：“但如果这是您的选择的话……”

少年脚步不停。

女子静静地看着他离开，没有再挽留。

但那朱红的唇角，却渐渐，扬起微妙的笑意。

……

“唰！”

旁边的车辆飞驰而过，车轮溅起地上的水，他跳着躲过，身后传来其他行人对跑车的骂嚷。

少年叫苏明安，十八岁，一名大一新生，刚开学一个月，他就读于当地的一所普通大学，专业是心理学，学历普通，生活经历普通，看上去只是普普通通一个大学生。

【叮咚！世界游戏加载中……】

苏明安隐隐约约听到这样的声音，不过他以为是自己这几天熬夜复习高数幻听了。

晚上是老同学的生日宴会，打车后，长发披肩的少女正站在房门口望着他，她的明眸润着温柔的光。长长的小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线。原本因潜在校服之下的身材露出来后，带着股格外的魅力。面上的妆很淡，但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他意外地发现自己是第一个到的。

“大忙人，视频做的怎么样啦？”沈雪给他递过泡好的茶。

“还有最后一段。”苏明安还有个兼职身份是b站up主，平时没事开开直播之类的，不过没什么人气就是了。他抬头，看着时针指向六点：“其他同学呢？集体迟到了吗？”

“……过会吧，可能。”沈雪回头，面上带着丝丝羞红。

穿着围裙的家居少女，只有一男一女的客厅，渐渐暗沉的天光，

苏明安听闻班花曾经暗恋过自己，不过这都是小道消息，毕竟自己一介普普通通大学生，有什么值得她倾身相许的呢？

【叮咚！世界游戏加载已完成！】

他莫名其妙听到了这么一句，抬起头，却什么也没有。

沈雪站在原地，略显尴尬。

二人相对无言，苏明安只能打开qq，提醒那些还没来的同学快点。

【明安：班花聚会，要迟到了，速来！】

“尝点点心吧。”沈雪望着他，那眼中，是一片恍若闪着星光的期许。

苏明安无法，只能拿起一枚点心，欲放入嘴中。

少女眼中的光，越来越亮。似是一片暗火涌动着燃烧，将厅内的温度点得越来越亮——

“叮！”

手机提示声响。

苏明安垂下眼帘，向着亮起的屏幕望去——

【老姜：你想屁吃，还班花聚会，沈雪那么漂亮的妹子也是我们能想的？哪有这回事？】

他的心，“咯噔”一声响。

……只邀请了自己一个人？

那她为什么要说也邀请了其他人？

“吃啊……”

身旁，传来少女梦魇般的语声，带着股勾人的语调：“怎么不吃呢？”

苏明安看着她。

而沈雪却突然扑了过来，动作无比迅速。

若是一般男生，看着班花就这样扑上来，肯定兴奋得什么都忘了。

但苏明安的一只手，却瞬间朝着腰间摸去——

冰凉的触感贴上他的手臂，“啪嗒”一声，暗藏的匕首被瞬间打落在地。

——苏明安这才发现，自己的力气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流失地干净了。

是室内那股香！

“你要杀我，为什么？”苏明安从没有想过一向温温和和的班花将自己引来，只是为了杀他。

“居然随身带着这种东西。”沈雪没有回答，她望着那地面上孤零零反光的匕首，眼中，似乎燃烧起了燎原大火：“……知道你没有安全感，但是，连我也要防备吗？”

苏明安立刻想起身，少女却猛然爬上沙发，白嫩嫩的手臂在夜光下格外晃眼，柔软温凉的触感从头绕到脚。

“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啊……”沈雪轻喃道。

——你喜欢我和你杀我有什么关联啊！他伸出手，向前推，却猛地按在少女胸膛上。

“——你还要推开我。”沈雪的语声瞬间冷了。

“我……”苏明安说话的力气都在渐渐消失。

——等等，至少让我说句话！

“噗——”

迷雾的味道在面上蔓延，少女手中，一瓶喷雾正对着他。

自从吸入了那雾气之后，苏明安只觉着全身的力气都在消失，渐渐地，渐渐地，心脏的跳动也越来越慢……

终末，耳边传来少女轻轻的语声，吐气温热，像羽毛瘙痒：

“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啊……”

“为什么……为什么老是要远离我呢……”

“那就……永远地留下来，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苏明安闭上了双眼。

带着无尽的疑惑，他心头上那最后一点生命感，消失了。

……

【世界游戏已正式开始】

【检测到实验性新手关卡失败，评级:D，即将回归主神空间，进入世界游戏开幕仪式……】

【发生未知错误，回归暂停！】

【……】

【……】

忽然，他听到了一声与众不同的提示声。

与那在耳边响起的系统声不同，这一声，像是在他心底里冒出来的，专门对他说的一般。

【——您已死亡，是否选择读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