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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时有昭(双重生)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作者:八月于夏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2-08-29 10:37:52 来源: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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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她唤他“顾允直”。

曾经那个喜欢着他的容昭昭喜欢这样唤她。

顾长晋一直在等着, 等着她再像从前那般用娇嗔的语气唤他顾允直。

顾长晋吻去她脸上的泪,低低地道:“对不住。”他又惹得她哭了。

容舒忍不住抬手砸他的肩,哽咽道:“你对不住我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你凭什么要说对不住!”

明明是老天爷对他们不好, 错不在他, 他因何要道歉!

容舒又气又心疼, 泪珠子掉得更欢了。

顾长晋再次堵住她的唇。

夜色空濛,战鼓声声,风从极远的地方吹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姑娘轻轻打了个颤。

顾长晋不知是自己将她吮疼了还是她觉着冷了, 他不舍地松开她的唇, 鼻尖贴着她的, 大口地喘气,大口地汲取着她柔暖甜腻的气息。

可是不够。

还不够。

男人眸色愈发暗沉, 双手扣住她的腰, 三两步将她抱入了营帐, 布帘落下的瞬间, 他将她抵在墙上, 头又低了下去。

与最初的笨拙不同, 他渐渐摸到了门道,牙齿不再磕着她的牙齿了,吮她舌尖的力道也不再将她弄疼了。

容舒脸上的泪被他尽数舔去, 空气里仿佛烧着把潮湿的火, 她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着的饴糖, 一点点融化, 一点点化浆。

微颤的指摸上了他的脸, 细嫩的指尖摩挲着他脸上的胡茬。感受到他的唇寸寸下移, 十根莹白的指不自觉地插入他的发间, 屈起,又紧紧抱紧。

她昂起头,眼睫一下一下颤着,像濒死的蝶。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重。

挂在脖颈的系带松了,系在腰间的绸带也掉落在地上,寒春的凉意淌在她露在空气里的雪肌里,可他的唇舌仿佛又带着火。

她觉得冷,又觉得热。

容舒很清楚,若不阻止他,会发生何事。

可她心中毫无半点想要阻止他的念头,她就想毫无保留地什么都给他。

就像他毫无保留地什么都给了她一样。

明明被她拒了一次又一次,可只要她遇险了,他便是受再重的伤,都要奔赴到她身边,连死都阻挡不了他。

这样的顾允直,她怎么还忍心要他等?

她怎么舍得呢?

容舒闭上眼,将他搂得更紧了。

恰就在这时,营帐外忽然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脚步声渐渐逼近,迷失在**里的人在脚步声停在帘外的那一瞬间终于找回了理智。

顾长晋从容舒肩上抬起脸,眼前的姑娘闭着眼,眼睫不住颤着,上裳松松的堆积在腰间,连兜衣都被他扯了下来。

她肩上那颗胭脂痣被吮出了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红斑,瞧着就像是一片飘落在莹白雪地里的梅花瓣。

顾长晋的心跳快得几乎整颗心要破膛而出,差点要不管不顾地继续下去。

“殿下。”

外头那人的声音一落,容舒便睁开了眼,望着顾长晋。

她双腿发软,手臂也软,只这会穆融就站在营帐外,想来是有要事要禀的,可不能耽误。

“是穆大哥。”

“嗯。”

顾长晋缓下呼吸,给她系好兜衣,将滑落在腰间的衣裳给她一一穿好后,方道:“我出去一下。”

他说着又看了她一眼,见她满面潮绯,眼含春潮,钗环凌乱,俨然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她这样子,可不能叫旁的人瞧见。

顾长晋沉了沉嗓子,道:“你在这等我,我会尽快回来。”

容舒“嗯”了声,声音里还带着浓厚的鼻音。

目光扫过他脖子处的一条细长的抓痕,这是他脱下她兜衣时,她一时紧张抓出来的。

她轻声道:“你的脖子被我抓破了,要紧吗?”

“不要紧。”

若不是她说,顾长晋甚至都不知晓脖子多了道伤口。

他将凌乱的衣领往上一扯,遮住那伤口,道:“你一个人留在营帐可会害怕?要我差人把盈月她们送来吗?”

“不怕。”她还有话要与他说呢,盈月她们二人一来,就不好说话了,“你莫叫盈雀她们来。”

“好,那我出去了。”

顾长晋转身欲走,袖子却被她轻轻攥住。

“等等,顾允直,你的发冠歪了。”

这还是方才她手指插入他发间扯歪的,容舒顿了顿,上前一步,踮起脚给他正发冠。

他生得高,她踮脚踮得格外费力,好在他及时弯下了身,这才叫她顺顺利利地给他正好了玉冠。

他将满头乌发用这玉冠束起来时,眉眼间的轮廓显得格外的深邃,也显得格外俊美。

他的腰压得低,容舒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手缓缓下滑,捧着他的脸颊,轻轻在他唇上落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顾允直,我等你。”她柔声地说着。

顾长晋一怔。

她曾经垂着泪同他道,说她不等他了,也再会不喜欢他了。

那时他叫她等等他,等等顾允直。可后来她死在他怀里,再等不了了。

这一世,他也曾叫她等他,她却干净利落地拒了他。

顾长晋记得十分清楚,在扬州城墙根下的酒窖里,她说她不喜欢他了,说只想与他一别两宽。

甚至一个月前,在驿站的客舍里,他叫她等他,她依旧没应。

她说她不能应。

其实顾长晋都明白,她那时大抵也不知未来的她会不会愿意为了他而舍弃她想要的生活。

他在青岩观醒来的那一刹那,他就决定了,再不要她等他了。

那三年之约,那道将她锁在他身边的赐婚圣旨,他都会不再提。

爱她是他的事,不该成为束缚她、逼迫她的理由。

可此时此刻,她说她等他。

等顾允直。

顾长晋如何不明白她说的“等”,不仅仅是指今夜在营帐等他。

喉结来回滚动,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什么都不必说。

男人黑沉的眸子渐渐溢出了笑意,只要她愿意朝他走这么一小步,他这一辈子都再不会放开她了。

“好。”

营帐外的穆融久久不得回复,却又隐约听见里头有人在说话,一时不知该继续等还是稍等片刻再回来。

踟蹰间,前头的门帘忽地一动,一道颀长的人影走了出来。

穆融忙垂首行了个礼,道:“殿下,下官安排在鞑靼的探子传来一份密报,道鞑靼皇庭有变。”

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封已经拆过的信件。

顾长晋上前接过那信,道:“换个地方说。”

穆融面色一顿。

往常他有事要禀,太子都是将他叫入营帐内说话的。

他不着痕迹地往营帐看了眼。

营帐里有人,而太子却不想他进去那营帐里。

护得这样紧,里头的人还能是谁?

穆融掩下眼底的晦涩,道:“殿下随下官来。”

听着二人离去的脚步声,容舒悄悄松了口气,她这会这模样的确不能见人。

想起方才二人的亲密,她耳廓渐有热意,下意识便摸了摸微微红肿的唇。

与除夕那夜,他落在她唇上的不带任何欲旺的吻完全不一样。

那人叼着她唇的模样简直就像是狗儿叼着肉一样,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哪儿还有一贯来的冷静自持?

不仅仅是唇,她身上还有旁的地方也遭殃了呢。

容舒揉了揉胸口,环顾四周,在角落一张小几上瞧见一个铜镜,忙过去取下铜镜,往脖颈处照了下,见上面没落下甚印记,这才放下心来。

可不能叫阿娘还有盈月、盈雀她们瞧见了。

容舒放下铜镜,又慢慢打量起这营帐里,旋即目光一顿,落在掉在书案脚边的狼毫。

她挑了挑眉,上前捡起那支狼毫。

这狼毫还沾着墨,大抵是刚从书案上掉落不久的,黏糊糊的墨汁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地面。

容舒将笔放回书案,一垂眼便看见了铺陈在上头的信纸。

纸上只写了六个字——

昭昭见字如晤。

容舒一下子便想明白了,方才她端着汤盅离去后,他本是要给她写信的,这信若无意外,应当会在他明儿离开时给她。

只他后来发现了她在营帐外站着没离去,这才匆匆撂下笔,出去寻她。

他人走得匆忙,连笔掉落在地上了也不知。

只他想与她说什么呢?

叫她再等等他,还是叫她不必等了?

多半是后者罢。

他怕他为她做的一切,会成为她的负担,是以才要她不必等。

真傻。

等不等是她的事,何须他替她做决定?

容舒咬了咬唇,捡起那支笔,在那信纸上添了个“傻”字。

那“傻”字上头的墨才干了没多久,顾长晋就回来了。

容舒正拿着舆图看,见他回来得这样快,微微一讶,道:“都忙完了?穆大哥寻你何事?”

顾长晋“嗯”了声,“是探子的一封密报,穆将军不确定里头所说之事的真假,这才来寻我商榷定夺。”

军机要务容舒不想打听,闻言便轻轻颔首,说起旁的事。

“明儿你先别走,给我一日时间,后日我与你一起回京。”她接下了腰间的一个香囊,拉过顾长晋的手,道:“这是你等我一日的奖励。”

这香囊是盈月给她做的,按说该拿她亲手做的东西送他的,只她身上也没甚东西可以给他,只好随便拿这个香囊充数。

顾长晋垂眸看她。

从她哭着骂他“可恶”时,顾长晋便猜到她已是下定了决心要陪他回京。

“昭昭,若你想,你不必陪我回京。”他温声道:“我会将上京的事解决好,接着会亲自来接你。你可以一边等我,一边在大同打理你的牧马场。”

“我之所以要开牧马场,不过是为了未雨绸缪,想着一旦明年那场马瘟避不过了,还能用牧马场里的马救急。只你说了明年的那场马瘟不会再发生,那牧马场的事儿便也不急了。”

他说过的话从来就没有失言的时候。

说了不会叫明年的马瘟发生,那便不会发生。

容舒掀眸看他,“再说,这里有阿娘呢。”

顾长晋沉默了片刻,“你可知回京后你要面对什么?”

“自是知晓。”容舒笑了笑,“可错的人从来不是我,我不怕面对他们。顾允直,我不会觉得难过的。”

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生了她,却也弃了她,想叫她以另一个的身份活着。既如此,容舒便一辈子都以沈舒的身份活着。

总归旁人眼中金尊玉贵的郡主身份,在她看来,丝毫比不得做阿娘的女儿。

容舒先前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从来不曾想过要去相认,也不曾想过要从帝后身上得到些什么。

她有娘了,这些年都是阿娘陪着她、护着她,给她一隅安稳的天地的。

她不想叫旁的人打搅她与阿娘的生活。

他其实一直都知晓她不愿意卷入生父生母的事里,那是一个极大的漩涡,一旦卷入其中,生活又如何能恢复从前的平静。

容舒不问,他便不说,还顺水推舟地让旁的人拿走那个身份,好叫她安安生生地从这场风波里离开。

只现如今,她不能再沉默,也不能甩甩衣袖就离开了。

为了保她平安,顾长晋回京后,定会说出他真实的身份。

欺君之罪不是儿戏,皇帝雷霆之怒也等闲不是一个寻常人能承受的。

她不要他再受伤,也不要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些。

“顾允直,我想与你一起去面对。”她坦坦荡荡地望着他,眸光清澈,“你不是叫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么?这就是我现下最想做的事。”

她,也想要护他。

眼前的姑娘目光十分坚定,没有任何一点畏惧与犹豫。

顾长晋定定看着她,良久,提唇应了声“好”。

他接过她手里绣着“昭”字的香囊,珍而重之地系在了腰间。

容舒待他系好,便道:“你这两日可有好好上药?”

顿了顿,她道:“清邈道人的药,你可有一日涂两遍,一次都没少。”

常吉说他这两日眼皮子几乎没阖过,想也知道清邈道人的药他定是没敷。

果然,顾长晋听罢这话,沉默了。

“把衣裳脱了,我要看看你的伤口。”

容舒说着看了他一眼,转身去取药,再回来时,男人已经脱下了上裳。

他底子好,那样深的一道口子,不过十来日的功夫,竟然已经开始结痂了。

只那道薄薄的血痂眼下却裂开了,正往外冒着血点。

容舒面色一白,“这是刚才弄的?”

顾长晋道不是。

容舒才不信他!

她抿了下唇,拔开药瓶上的木塞,给他仔仔细细地上好了药。

正要将药放回去,顾长晋却握住了她的手,不肯松手。

容舒抬起眼,很快又别开眼,轻声道:“我该回去了,再不回去,阿娘怕是要出来寻我的。”

他身上这伤都没好呢,她可不能任他胡来。

顾长晋看了她好半晌,才松开手,转身去取了件大氅披在她身上。

“我送你回去。”

沈一珍正提着灯在院子里等着自家闺女呢。

她两个时辰前就接到常吉递来的消息,说昭昭去了允直的营帐。

这孩子自打来了大同后,情绪一直不对。

这是她的孩子,她心情是好是坏,沈一珍这个当娘的如何能不知?

也隐约猜到了与允直有关。

感情的事需要昭昭自个儿想通,她这当娘的能做的便是陪着她,不管她作何决定,都支持她。

容舒老远就瞧见沈一珍的身影了,拢了拢身上厚重的大氅,加快了步子走了过去。

沈一珍什么都没问,同顾长晋拜了一礼,便道:“你们二人可还有甚话要说?”

允直明儿便要离开大同了,若还有话没说完,她还得回避一下,给这对小年轻说话的空间。

“没甚话要说了。”容舒回眸望了顾长晋一眼,解下身上的大氅,递与他道:“你回去罢。”

沈一珍听罢这话,目光微微一顿。

她家昭昭与允直说话的这神态与语气,与从前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

顾长晋一离开,她便睨了容舒一眼,道:“你与允直,怎么回事?”

容舒亲昵挽住沈一珍的手臂,笑意盈然道:“阿娘,我想陪顾允直回上京。”

这话的意思沈一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侧眸看了容舒一眼,她道:“想清楚了?”

容舒颔首“嗯”了声:“等上京的事处理好了,我再回来大同打理牧马场。”

沈一珍嗔她:“牧马场有我与你拾义叔看着呢,哪儿用得着你操心?”

容舒可没打算撒手不管牧马场的事儿。

大胤一直缺战马,将牧马场管好了,不仅是在为百姓们造福,也是在替顾长晋解忧。方才他书案上可是有一本专门讲战马的书册,想来他也在头疼这事呢。

回到寝屋,容舒不敢叫盈月、盈雀伺候她沐浴。

脱下衣裳后,她细细看了眼身上的痕迹,没忍住“嘶”一声,这大片大片的红痕,也不知要多少日才能消。

抬手抚了下肩头那颗朱砂痣,想起他将头埋在她肩侧的场景,容舒脸颊愈发滚烫。

他似乎……格外喜欢这颗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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